"Thought is only a flash between two long nights, but this flash is everything."

---Henri Poincare

2009年5月4日星期一

今天你international了么?

今年是几年来第一次五一长假变成了五一短假,30号结束了第一阶段的training之后1号的早上就赶回镇江,准备去参加老大的婚礼。话说在回家之前,由于一些压力和事情的繁重,加之不太打开客厅的电视,所以根本没有对猪流感产生什么感觉,回到家之后老爸一个劲的在宣传猪流感以及相应的防止措施——主要是戴口罩,才开始关心这个问题,在每次无意的看几眼电视之后都会看到关注猪流感的消息,才发现这种恐慌原来是来自于媒体,未免有点惊讶,毕竟政府向来喜欢用太平的气氛来处理危机的事情,转念一想,也不错,因为现在是两个危机并存,一个是很难解决的——金融危机,一个是基本肯定可以过去的——猪流感。怕死还是怕失业?被猪流感搞了,你没人可以厌恨,难道怨恨猪啊?失业了,那怨恨的可能就是政府啊,单位了,不和谐。所以渲染怕死的情绪,让你暂时忘却一些怕失业的情绪,国家长治久安之大计也。我觉得任何觉得政府的行为比较弱智的思考都是无益的,这点是我从梁董事那里真正体会到的。一个政府,光信息不平衡这一条上就可以让你的所有揣测成为废纸,你觉得自己认为的行为比政府的行为更合理?行了,哥们,洗洗睡吧。

在老大的婚礼上,看到了很多人——99.9%是不认识的;婚礼很热闹——同时也把我吵了个半死;司仪很卖力——让我觉得很俗;“歌唱家”很用力的在唱《好日子》等耳熟能详的歌曲——不过貌似都不在调子上;总得来说,我是不太喜欢这种现在“标准化”的结婚方式的,倒不是我想标新立异,而是我这人实在是不喜欢被人折腾,何况是个比我还没文化的司仪。文明健康,简约时尚,这种才是我追求的,当然了,收钱那个步骤是绝对不会取消的项目。其实五一也没有怎么玩,基本上回家把该做的几件事情做完之后就是看看书,上上网之类的,老大婚礼结束的第二天也就回上海了。

现在,我叙述完了我的最近几天的生活的介绍,为了下面的内容,我需要做一个转折,这是我们中学语文教育中告诉我们的,转折段落一定要写的好,写的优美。所以我想了很久,怎么连接上面的内容和下面的内容。到底怎么连接呢?

我想到了。转折段落是这样的——这几天在美联储宣布利率维持在0附近的条件下,主要股市一片大涨,中国A股市场在外盘的促动下,在今天开市之后也保持了长阳的涨势。——我个人认为,这个转折段落不可谓不美不合理。

虽然刚离开学校,但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和精神状态远离学校已久,在最近的时间里面更加对以前感觉到的学校和外界的差距有了更清楚的感觉。倒不是一定是正确的观点,但是觉得似乎这时候这些倒是比较现实的选择。五一回家的时候我跟老妈吃饭的时候聊到,我觉得在经济危机下毕业的这一届的我们,当然也可能包含下一届的人,是可能成熟的比较早的,我们在找工作和入职之前,就将面对很多很多非常残酷的现实,工作的难找,一些本来的相对弱势的公司HR突然地蛮横的态度的出现,入职前的人人自危的状态,已经对这份饭碗的看重和努力去让自己尽快的达到公司对你的期望来保住自己的饭碗等等。所以我们可能比较倒霉,大部分人找到的工作可能都跟原先的期望有比较大的出入,但是我们相对也比较幸运,我们很早的就必须要放弃原来在学校生活中可能保有的那种理想化和对未来的期望,这种期望并不是不能达到,只不过如果没有经济危机的磨砺,我们只是知道可以达到,而不会很细致的去思考如何去达到。

当然,这是一个很粗放型的形容。我来打个比喻,在前两年股市疯涨到6000点之前,你不管买什么都在赚,是的,你知道你要努力的去买,进行一些分析,但是由于市场实在太好,你不会太关注投资的策略,portfolio的精细的设置,以及潜在风险的计量,于是当暴跌到来时,你可能突然就不知道如何处理,卖?应该卖哪一只?会跌到什么位置?最多4000吧。啊?3500了?那最多3000吧。啊?2000了?这世界是不是疯了!!然后在熊市中,你买任何一只股票都是谨慎的,你知道如果你走错了一步,你就会被套牢,你会认真的选,就算你选错了,你会得到很多的经验,在赤贫中走出来的人,总是会收获很多命运折磨下得到的血的教训。当然了,这也不能阻止你在下一次牛市中失去理智。这只不过是人可悲的人性。我用一句我的话来概括这个整个比喻的意思就是:

“在平淡中去自己折腾自己,而不要在波动中被别人折腾,更不要在波动中去自己折腾自己。”

一个人怎么样才能开始客观的看待周围的人和事,我觉得最基本的基础就是,你得把自己不当回事。粗俗的说,你得把自己当坨屎来看待。当然了,如果你觉得自己家世和背景已经很野了,那倒是真的可以把自己很当回事来看到了,但是鉴于Central South Sea级别是一个小概率世界,我觉得大多数人要学会的是,先不把自己当回事。所以你的“你认为”都可能是或者说几乎是必然不客观的,几乎必然是错误的,几乎必然是主观的。然后你再去看待这个世界,也许你会变得轻松点,公正点,随意点。即使你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一个hero,也不妨碍你内心如此去建设自己,毕竟不把自己当葱看,也不会影响你建立自己的外在形象和培养自己的高尚的责任感。

我不知道下面说的是不是一些普遍的情况,但是在我看来,这些情况是在我身边不断的发生的,尤其是在学生中间。曾经Claire说过,她觉得她不是属于学校的地方,而鉴于Claire在社会上的优秀的生存能力,那么是不是学校的某些特性是不那么符合社会的现状的。也许下面的比较可以给你一些启发,我不打算给一个很美好的logic来贯穿整个内容,我只打算以点评的方式来评价我所想到的一些内容,当然这些可能也是错误的,但是本人的shitty的大脑在今天从公司回来的路上想到了,那么就拉出来跟大家一起闻一闻,品一品。

不international毋宁死 V.S. “土鳖”的社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国大学生中流行考证,也许是从4,6级开始刺激起来的。一开始当然的证书类型是一些比较local的证书,四六级啊,计算机啊,现在,特别是在中国排名比较靠前的学校里面,证书越来越趋于international化。考金融类的?那当然得是CFA,靠证券从业资格?你好意思拿出去说?靠财会类的?那必须是ACCA啊,靠CPA?local了吧您呢。且不问这些证书光考试费和报名费考完加起来就是2-3万,光是英语考试就已经让一部分已经报名考试的人头疼了,不是人人都能看得懂英文的,不是看得懂英文的就能够用英文来理解内容的。不得不说,中国人考试的能力是牛,我们已经习惯在不懂的情况下考高分了,这些考试记个大概,不懂也能高分。这本身没什么,但是真的实在么?其实不一定。

好比说吧,我去见过一个券商的boss,人家会说,你考了CFA啊,不错不错,那么你考证券从业资格没有啊?没有啊?这个一定要考的哦。当然了,因为这个东西确实不难考,你也可以选择就业之后再考,这是没问题的。但是我们这里看到的是,CFA换句话说,是一个plus,不是一个must。

,这里例子不那么美好,我们换个例子。比如你在考ACCA,很international,看起来很强大,十几门考试,英国认证,牛逼的不行。但是你只有ACCA在中国做审计,能签字么?不能。你得怎么着?考CICPA,是不是觉得有点怨?咱可是international认证的accountant啊,没用,没签字权,你只能永远最多当个高级审计员。更别提,如果你先考CICPA,可以免掉9门还不知道8门ACCA的课程考试了。在年轻的时候,搞定难度远高于ACCA的CICPA,难道不太合理?只不过咱中国注册会计师听起来比较俗罢了。

我只是想说,不管你想做什么行业,这些行业里面都有一些很底层的证书,倒不在于你真的需要,证书也永远不会体现你的能力。有些时候如果是一些must的内容,不要觉得它没有考的意义或者很轻视它。中国还是很原始的社会,你出去了就得按照很多原始的方法来生存,换个角度来说,你们现在流行的是CFA,ACCA这些证书,但是现在公司的老板们当年流行的说不定就是证券从业资格,CPA之类,这些在人家心中情感特殊。什么?你指望老板与时俱进?...哥们,你继续洗洗睡吧。

如果你已经考完了G,T做好了出国的打算,并且不打算回来,我非常支持你走上彻底的international的路线,但是如果你还是打算在中国工作和发展,我希望你能了解,local的中国,有着local的中国逻辑,有种local的中国领导层,有着local的价值观,再被外国风格影响,这都是在社会的下层和年轻人,当你老了和上层次了,你永远要面对localization的变化,因为local是保持民族风格的基础,下面的人可以变,上面的人永远local,千万别觉得有些事情太local不愿意做,international了也许除了暂时的面子,什么都不能给你。

“金本位” V.S. 高尚的中国教育

我们中国教育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喜欢标榜freak,当然了都是些成功的freak,或者把其实比较正常的人剥离正常的人性的因素,变成freak来宣传。陈景润可以想着哥德巴赫猜想撞电线杆,鲁迅好像就是不吃不喝就要跟人文笔相伐吵架的极端改革分子,牛顿就是个成功的书呆子没事就煮煮手表等等。这些其实本身都没错,都反映了他们对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专注,但是有一点问题,他们其他的方面没有讲述,牛顿的晚年时失败的从事的宗教并且在“南海浪潮”中赔掉了几乎全部的家财,鲁迅也就是个平凡的人,陈景润除了做数学题以外连老婆都是国家安排的,也许这些给小朋友知道不好,但是有没有想到,这些内容很少见诸于正式出版物,而这些文章都出现在低年级的小朋友的课本上,后果是什么?就是还没有多少判断力,还不了解人都是差不多的要吃饭要赚钱要泡妞要过夫妻生活的情况下,他们看到的是这些榜样的freaky的生活。是的,很高尚;但是,不正常。

好吧,我们就先这么读书,读啊读啊,一部分人可能树立的自己的高尚的理想,这部分人可能读的都还不错,读啊读啊,就进去了好的大学,这时候问题来了,大学相对之前的学校而言,是一个相当不密闭的空间,而正因为中国现在大学收费太高,很多孩子家里已经供养不起了,于是他们需要去打工,打工就必然要不断地接触社会,他们会慢慢的发现,咦?社会是,彻底的,金本位的。(省去官本位吧,好烦。大家了解就好)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很多高尚的情节已经磨灭了,你进入了社会,因为你认真的读书,你可能进入一个名气不错的公司。但是你已经不是xx大学大学生了,也就是说,你身上的“梦幻般”的可能性消失了。于是你发现,别人对你的评价下降了,你从AAA级债券下降成了BBB,BB之类的,为什么?因为你没钱。当然了,你可以在这之前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这一点,但是在这一刻,你感觉好明显,如果你家里有钱,OK,你可以保持你原来的评级,而如果不是,你会觉得社会怎么那么现实。是的,社会几千年来都是现实的,只不过现在的大学让你觉得不那么现实了。甚至不如以前读四书五经的地方,因为那时候你还要跟周围的人勾心斗角获得“老师”的欣赏,现在的读书,基本不需要,再说了就算需要,也还是金钱攻势。

是的,学校的作用是让你在里面呆那么多年,可不负责你出来之后是不是真的可以顺利的适应,为啥?因为学校大多数是公有的呗,该为谁服务为谁服务呗,你以为呢。

分析逼近 V.S. 事实真相

现在的社会比较崇尚“分析”,大学里面从数学分析开始各门各派都有一堆分析的课程,证券分析啊,债券分析啊,法务分析啊等等等等。分析的目的一般是什么呢?得到真相。是的是的,于是我们看到,很多的证券分析师在电视上面大放厥词,说着大市为何今天怎么走,明天可能怎么走,为什么这么走呢?啊,因为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上升了啊,上升了啊!你看到了么!所以啊,对不对,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当然,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些分析都是一个字,屁。OK,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是社会的进步,总比大家都是在说“我认为”来的要好的多,有理有据的分析,企图逼近事实的真相,但是,事情会发展到另外一个极端,那就是,大家开始笃信分析,而不是那么关注结果了。

一个人做事,最快捷的方式往往是什么?看着终点走。用数学的方式来说就是,切线方向始终对着终点。换一个比较流行的方式来说就是,结果导向型。而现在的社会出现一个问题,人们在不停的分析论证中忘记了其实他们只是想要得到真相。分析是什么?就得到真相的工具,而且不是唯一的工作,为啥?因为真相很可能是没有逻辑的,荒谬的,搞笑的,很可能是领导一大早起来拍脑袋就决定的。工具是可以换的,可以抛弃了,可以证明是无用的,而真相不是,但是人太笃信工具,而会忘记真相和事实。

在中国的证券市场,人人都知道,分析基本是胡扯,这是从西方搞来的一套东西。当然,你可以用数学结果来说我错了,但是从我的直接的观感来说,我甚至都懒得理你给我看的东西,因为我觉得这个里面,没有逻辑。在50%附近的分析,实在,无聊至极。

有时候当你沉浸在分析的海洋中的时候,有时候可以偶尔抬起头看一看你想要的终点是什么,而当有些人告诉你一个你觉得很不合逻辑的内容的时候,你也许需要比较认真的对待这个在分析上似乎毫无道理的东西,有时候吧,这个东西就叫做,真相。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哐!)